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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质联语故事两则/王熙政

来源:池州民间楹联故事  作者:王熙政  浏览次数:485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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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质联语故事两则

收集整理  王熙政

在大山富硒村,只要提起王文质,上了年纪的人无不翘起老拇指,啧啧称赞:“他可是我们这一带的大才子呢!”作为乡人眼中“大才子”的王文质,只是在私塾中读了三年书,因为家境贫寒,供不起先生的饭食就辍学了。不过,虽然离开了私塾,他却从不放弃点滴的学习机会。到山上放牛,当牛被一片青草嫩叶深深吸引的时候,他就从怀中掏出《幼学琼林》、或是《千字文》、《弟子规》之类,认真诵读;如果是挖地,放下锄头歇憩的时候,他就会在自己的眼面前整出一小块平地,弄根柴棒当毛笔,在上面着乎正经地练习写字;当这些条件都不具备的情况下,他就随手在自己的裤腿上划拉,——所以,凡是他穿过的裤子,无论是什么布做的,都是右腿上方的位置先见“天日”。久而久之,他居然能够把《三字经》、《千字文》、《四言杂字》之类倒背如流;就是“四书”、“五经”一类的书,他也能够“化解”得头头是道。最为乡人称道的是写得一手好字,龙飞凤舞,要多好看有多好看;而且出口成章,见机行事,做得一幅好对联。就凭这两样,王文质成了当地婚丧嫁娶等农家大事宴席间的座上宾。直到现在,他流传在身后的两则联语故事,仍然是乡亲们津津乐道的谈资。

巧制庚帖联

“民国”某年重阳节,徽礼老先生借着吃重阳糍粑的机会,约了几位识文断的老先生小聚,给儿子鸣金的娶亲庚帖制婚联。王文质也在被邀之列。在庚帖上附制婚联,是当地相传既久的乡俗,是一种最基本的礼节。庚帖的内容并不复杂:一般都是在半张红纸的篇幅上,写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,以及双方父母口头已经约定的迎娶吉日。这些内容,用时下的话说,叫着“规定动作”。但是,紧接着后面还有一个“规定动作”,这就是附婚联。传统婚联的内容或规格指向,大体都是围绕“门当户对”而展开;尽管也有创新的先例,归根结底是万变不离其宗。出于这样一种思维定势,老先生们充分调动着各自的知识积累,把双方的“宗谱”和“祠堂”摊在桌上,展开了热烈的讨论。王家当年祠堂门口门楣上方悬挂有孝子牌匾一块,祠堂里面虽然悬挂有几十块牌匾,但最高规格的题匾就数民国九年安徽省长、后任东北援军总司令吕调元的手迹了;明代出过自学成才的“渔阳主簿”王应麟;宋元时期——王家是宋末元初才从老徽州迁到现在的住址的,奠基时期,主要是挣饭吃,没什么抢眼的人物好说;上溯到唐代,——唐代出过“兵部尚书”王大献。而即将娶进门的王家媳妇李赛娥的家世呢?在唐代——李唐王朝,天下就是李家的;王家人的地位再显赫,门楣再荣耀,也只是个给李家“打工”的角色;宋元明清时期,李家更是人才辈出,声名显赫,是老贵池县历史上的四大名门望族之首。如果王家当时只是按照惯例,从“门当户对”的角度编制上联,附在庚帖上,送到女方家,——那么,李家的人只要稍微动用一下家族的人才资源优势,就足以把王家的人压得喘不过来气;再往深处说,娶过门来的媳妇,将来要在王家人的头上“拉屎撒尿”,连喊冤叫屈的资格都没有!······老先生们搜索枯肠,绞尽脑汁,终究做不出个得体的上联。就在这时,一群大雁嘎嘎的叫着,飞过小村的上空。一直坐在窗户边望着天空出神的王文质,忽然打断众人的议论,慢条斯理地说:“以我看,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我们就不要去说它了;怎么说,我们王家也占不了赢头。再说,‘低头娶亲’,‘结亲如结义’,我们不如走个别的道,注重现在和将来,可能更好些。”众人见王文质这么一说,觉得很有道理,于是紧紧追问:“你说,这上联该怎么做?”

王文质依然是慢条斯理地说:“我不知道大家刚才是不是在意了,——大雁刚才从我们头上飞过,算是给我们点了题,帮我们解了围”。众人见他并不直陈其详,刚脆把纸笔往他眼前一推,说:“写出来,大家看。”他也不推辞,拿起笔,一挥而就——

月正三三,天上高飞比翼鸟。

大家看过之后,对照一下当时的月份和日子,及其所揭示的前景,彼此心领神会,不禁一致拍手叫好。······于是,附有这只上联的庚帖,在当天接近中午时分,被送到了李家。李家亲家接到庚帖之后,立即邀请本家族中的文人雅士,出谋划策,对出下联。因为这也是当地的规矩:男方附在庚帖上的上联,女方家庭必须在当天做出下联;并另用红纸写好,交付给送庚帖的人带回男方家庭。“礼尚往来”,表示一桩亲事的前期程序,全部完成。李氏家族不愧人才荟萃,一顿饭的功夫,就对出了与上联相媲美的下联——

节逢九九,水中常养比目鱼。

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近百年了,但是,这幅婚联“出台”的故事,却在王、李两个家族中,经久不衰的流传着。


“轿封”难对手

前面已经说过,王文质是一个有学问而无学历的人。当时当地“学历”的标准不是别的,就是一种形式:开贺。所谓“开贺”就是:当一个“蒙童”完成了从“破蒙”到“开讲”各梯次的课程之后,就算是拿到了能够胜任一名乡村私塾先生的资格。取得这种资格的时间,一般在十年左右。具体说就是,读了十年书,完成了基本学业,拥有了胜任一名乡村私塾先生的能力之后,还必须通过一次宴会来确认和张扬,这样才算是获得了进入当地人才市场的“通行证”;才算得上是一名正式的“私塾先生”。宴会邀请的对象,主要是乡绅、贤达、名门望族的户主;如果当事人的家庭有实力,可以把邀请的范围相应扩大,反正“吃货资源”绝不缺乏。基于这样一种场面,相对于王文质或王文质的家庭来说,——何况他没有读到十年书,就是读了,恐怕也很难拿得出。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王文质永远只能是一名“白衣先生(当地对有学问而无学历文化人的统称)”。好在王文质有的是学问,到底还是被邻村的枫坦延陵吴氏家族当“私塾先生”请了。可是好景太短,他只当了一年“私塾先生”,就被古竹里叶家的叶培根给挤掉了。不为别的,被挤掉的原因就是:叶培根是经过“开贺”的;他没有,如此而已。对此,王文质窝着一肚子气,但是,这气又不好出。斯文人,总不能寻衅跟人家打架吧!
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,出气的机会总算是来了。

“民国”二十年腊月初二,沧溪王家王廷龙的长子王嘉谟成亲。王嘉谟的新娘子吴富莲,就是枫坦延陵吴氏吴家的姑娘。这天,王廷龙家是宾客盈门,高朋满座,专等着新娘子进门之后,即大开宴席,一醉方休。王廷龙更是一早就安排人把迎亲的事宜全部准备好了,并安排轿夫敲锣打鼓的把花轿抬到了吴家。从王家到吴家只有一里多路,正常情况下,即使是吴家的准备工作再磨蹭,要不了一个时辰,花轿就可以从吴家抬到王家,把新人接进洞房。可是,这天,不知是怎么回事,从卯初一直等到正午,连个花轿的影子也没见到!为此,一向遇事沉得住气的王廷龙,也不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几次三番跑到名叫“牧童吹箫”的山包上,手搭凉棚,对着吴家,仔细张望。可是,望来望去,亲家大门口一点发亲的动静都看不出来。情急之下,他只得派人到吴家去打探究竟。不到一袋烟的功夫,打探究竟的人就把原因搞清楚了,给他回话说:吴家的“轿封联”对不上来,新人没法进轿,吴家没法发亲!听到这话,王廷龙心底豁然开朗,但那火气也跟着往上一冒。他立即命人把王文质叫到跟前,火冒三丈地质问:“你今天搞的什么鬼?你秀才卖屁股——假斯文,耍到我的头上来了?唵?”王文质见问,佯装不知是怎么回事,嬉皮笑脸的说:“你是我老哥,我敢耍你?我背皮作涨啦?”王廷龙仍然是火冒冒的:“你不耍我,你那轿封上联是怎么写的?”王文质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就里,讪讪地说:“我没怎么改写啊,前面‘沧溪琅琊王’五个字照旧,就是后面‘吉封’两个字,我把它改成了‘齐夫妇会’四个字”。这没有什么不好啊!”王廷龙说:“好好好,可是人家怎么对呢!都是土里刨食的人,谁有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呢?真是!”此时王文质表面嬉皮笑脸,骨子里却仍然在较劲:“我想过了,吴家是不一定有人对的上来;可是,他们今年请了个才开贺的私塾先生叶培根,不会不如我这个‘白衣先生’吧?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嫌吴家的伙食不好,学奉低,关键时候不愿‘掏板油’吧?”听到这里,王廷龙早已经摸清了堂弟王文质心中的“小九九”: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情让吴氏家族的人着实尴尬一会,并且顺手牵羊的把叶培根的脸面,在大山的这块地盘上彻底搞“黑”!王廷龙当时急于接亲,无心继续与王文质理论,只是以快刀斩乱麻的语气,叫王文质把轿封的下联赶快写好,立即送到吴家去,贴上轿门,把新娘子接出来。王廷龙的话音才落地,王文质就从怀中取出早已写好了的轿封下联,摊放在王廷龙眼前的八仙桌上。王廷龙只是朝那下联扫了一眼,想都没想一下,就命家人跑步把它送到吴家。剩下的场面,大家可以想见了:发亲,开席,唱曲,新人入洞房······

需要补充的内容:后来送去的轿封下联与已经贴在轿门的上联合起来读是:

沧溪琅琊王齐夫妇会;

枫坦延陵吴结子孙缘。

打破了以往两姓通婚轿封联“某某某吉封”的僵化格局。从当时的情况说,也是一个小小的创新呢。


原载《池州民间楹联故事》

搜集整理 石台县地方志办公室 王熙政

讲述人 王嘉钿(公元1924——2002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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